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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河传 连载 53 (作者 王若冰)

编辑:金梅 来源:宝鸡日报 发布时间:2014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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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渭河上游的大地湾,时间在六七千年前。那些生活在渭河上游支流清水河岸上的先民,面对莽莽丛林畅想、捕鱼、采集野果或种植黍之际,大概是有什么抑制不住的激情要抒发,或感觉有什么事情必须记录下来,留给后人,于是有人就在烧制盛水或装盛黍粒的陶器内壁,用比制作陶罐的赭色更加深的颜色,刻画下让人感到意味无穷,却又百思不解的朱彩图案。这些图案有十几种,它们的形状有的像流水波纹、有的像生长的植物,还有的是直线与曲线交叉起来的图形。这些神秘而又让人着迷的符号代表着什么呢?是大地湾人对养育了丰富鱼虾,让自己果腹的河流的冥想?是收获了第一季黍的大地湾人对催生万物的大地之神的感戴?还是暗含了当时已经建造出人类最早的巨型宫殿的原始先民对某种神秘事物的记忆?一切都只能在我们有限的揣摩和想象之中。但对于六七千年前尚处于茹毛饮血状态的原始人类来说,这位(这些)在陶罐上刻画下这种神秘符号的人,显然是超乎寻常的伟大天才或杰出的思想家。在人类才刚刚学习种植养活生命的粮食的时代,他(他们)竟然懂得了记录和思考!这应该是人类向文明世界跨越之际,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文化思想意识的觉醒。

        大地湾人在陶罐上留下这种神秘的刻画符号 1000多年后,在渭河下游西安半坡村,这种神秘符号再度出世。半坡人在陶器上留下的这些刻画符号,有一些与大地湾人创造的神秘图案如出一辙!只不过从大地湾到半坡村,这种刻画符号更加丰富,也更加成熟。半坡村时代,这符号依然被刻画在陶器上,但半坡人刻画这些神秘符号的位置,已经从陶器内壁上升到了陶钵口沿,数量也发展到 30多个。半坡人创造的这些在我看来有些像生产工具、有些如生长的禾苗,还有些似高山日出的符号,几乎就是我们后来看到的象形文字的母体。于是,考古界只能将大地湾和半坡村产生的这些神秘的刻画符号,看作是中国汉字最早的雏形,而美术史研究家面对这些符号的线条和构图,又将其归结为中国绘画之母。
        六七千年前的文字过于原始,也过于神秘。不知道在将来,会不会有人解读出大地湾人和半坡人的那些文字符号,到底讲述了些什么呢?
        还有一个历时几千年,至今尚无法完全解释清楚,却被人类认为奥妙无穷、含义无限的远古图形,也被认为是中国最早的形意文字的雏形——伏羲八卦。
        八卦也诞生在渭河流域。
        伏羲创立八卦的时代,是大地湾文明发展到辉煌极致之际。位于渭河上游大地湾和渭河下游半坡村之间的天水三阳川卦台山,据说是伏羲仰观俯察,洞悉自然万象,制作那个被后世认为包含了宇宙万物相生相克,周而复始规律的几何图形——太极八卦图的地方。从古到今,已经有那么多人倾心研究后发现,伏羲八卦每一画都是一个寓意无穷的文字,或者一本意蕴深厚的大书。一个完整的伏羲八卦,其实就是宇宙万象运动变化规律压缩精编版的象形文字记录。
        更加让人感到神秘和神奇的是,中国最古老的汉字孕育、生长阶段的母床和萌芽的热土,都在渭河中上游地区。
        有史可查的汉字之祖仓颉出现的时候,大地湾人、半坡人和伏羲,都已经是仓颉时代的古人。仓颉和轩辕黄帝同一时代。根据《吕氏春秋通诠·审分览·君守》的说法,仓颉是黄帝时期的史官。
        这又是一个由于为人类文明作出太大贡献而被后世膜拜者神化了的人物。所以我们不得不又回到原始神话世界,梳理仓颉身世。
        已经有不少资料说,仓颉是陕西白水人。白水在关中渭北地区,那里是黄土高原区。从蒲城北上,台塬越升越高,到了白水,不时出现在路两旁的黄土沟壑让往北的道路变得崎岖坎坷,人们只能在相对平缓的沟壑与沟壑上面平坦而破碎的塬上行走。从白水西面和北面的宜君、洛川、黄龙,可以进入陕北黄土高原腹地。渭河支流北洛河从洛川与宜君的交界处自西北朝东南,从白水县东北斜插而过,经蒲城、大荔向渭河流去。白水县城有一座仓颉塑像,矗立在烈日朗照的街头。那是一位温文尔雅的智者,伫立在高原沉思、凝望。从白水县城朝东、朝北,跨过潜流在高原深处的北洛河,在已经接近洛川、黄龙的白水县史官乡,仓颉庙古朴而神秘的建筑,遍布仓颉庙的那些苍老且因为高原劲风千秋吹拂而遒劲有力的松树,以及庙内保存的众多名人碑刻让人觉得,出生在白水的仓颉是人,而不是神。 (连载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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