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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河传 54 (作者 王若冰)

编辑:金梅 来源:宝鸡日报 发布时间:2014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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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记载说仓颉“龙颜四目,生有睿德”。我国历史上记载有双瞳四目的人物,除了仓颉,还有三皇五帝之一的虞舜、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西楚霸王项羽、十六国时期后凉国的创建者吕光、北齐显祖文宣皇帝高洋和南唐后主李煜。他们中间,除了虞舜帝因离我们过于遥远而变得身影瞳瞳外,其他都是活生生的人。那么这双瞳四目,应该是后人让才能出众者区别于凡人的形象标识了。

        仓颉本来姓侯冈,名颉,是燧人氏后裔,号史皇氏。创造汉字之后,黄帝赐给他仓姓。黄帝之所以给仓颉赐以仓姓,是取了“仓”字君上有人,一个人字下面只有一个君王的含义。由此可见,黄帝对仓颉抬爱到什么程度了!

        仓颉造字的时候,人类在探索记述、记载方式上,已经走过十分漫长的道路,堆石记事、结绳记事,以及大地湾人、半坡人的刻画符号,伏羲八卦虽然诞生了,但这些早期文字实在过于神秘简单,深奥难懂,而且数量有限。黄帝时代,每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仓颉创造的文字出现之前,结绳记事还在沿用。一次,由于仓颉结绳记事提供的史实出现差错,致使黄帝在边境谈判中失利。而这次失利,仓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史官,如何用仅有的文字记录下那么多的事情,是仓颉最头疼的事情。

        仓颉所创造的字,叫鸟迹书。

        有一天,仓颉正在林间苦思冥想,天空突然飞来一只凤凰,凤凰叼的东西正好掉到他面前。

        仓颉俯身一看,发现凤凰掉下来的东西上有一个脚印,却不知为何物所留。路过的猎人告诉他,那是貔貅的蹄印。仓颉猛然醒悟: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各自不同的特征,比如鸟的脚印和兽类的脚印就大不相同,山和水的样子也各不相同,如果按照各种事物的不同特征,将他们画出来,不就可以记录更多的事情了吗?

        这一发现让仓颉欣喜若狂。从那一天开始,他开始悉心观察日月星辰、山林水泽、鸟兽器物各自的特征,并将最能代表那个事物的特征画下来。如画一个山形代表“山”,画几个水波代表“水”,画一个圆形代表“太阳”,画半个圆代表“月亮”,等等。仓颉创造的文字越来越多。黄帝挺进中原、建立炎黄部落的功绩,也被仓颉用他刚刚创造的文字尽可能完整地记录了下来。白水县史官乡建于汉代的仓颉庙中有一块《仓圣鸟迹书碑》,黑色的石头上刻着 28个古怪符号,据说这些就是仓颉当年所造的象形文字。这些鸟迹书由小图形和画面组成,是世界上最早的象形文字。宋代王著《淳化阁帖》将这 28个怪字破译为“戊己甲乙,居首共友,所止列世,式气光名,左互□家,受赤水尊,戈矛釜芾”。

        与北洛河隔秦岭相对的陕西洛南县,有一座山叫阳虚山,据说那里也是仓颉造字之处。有史书记载,说仓颉当年来到阳虚山“灵龟负书,丹甲青文,仓帝受之遂穷天地之变,仰观魁星圆曲之势,俯察龟文、鸟迹、山川,指掌而创文字”。仓颉造的 28个字,最初就刻在元扈山石壁上。秦朝丞相李斯到洛河之滨、阳虚山对面的元扈山,也只读懂了其中“上帝垂命,皇辟迭王” 8个字。沿着发源于秦岭山区的南洛河从洛南向南、向东、再向北,进入豫西秦岭东部支脉熊耳山深处的河南洛宁,我们还可以在洛宁县兴华乡阳峪河畔,看到又有一处据传是当年仓颉受到龟纹兽迹启示,创造文字的仓颉造字台。

        还有一种说法,说所谓仓颉造字,实际上是仓颉以平生之精力搜集、整理、改进了前人创造的各种文字。如果仓颉是上古时代所创造文字的集大成者,那么他搜集整理文字的足迹,应该遍布全国各地。

        从关中沿渭河向东、向南,甚至向北,仓颉极可能搜集到由大地湾人首创、经半坡人丰富发展、刻画在陶器上的原始文字,也可能借鉴了伏羲八卦,同时在沿渭河向东到达河南渑池县仰韶村,他还搜集到了仰韶人留在陶器上的记事符号。大量前人创造的文字和半成品象形会意符号摆放在仓颉面前,自己根据鸟迹兽踪创造文字的经验,立即点燃了他创造和想象的灵感。于是古人留下的刻画符号被他破译了,更多可以象形表意的后来被称为文字的图形或者符号突然浮现在眼前。仓颉把它们一一记录下来,刻写出来,画了出来。就这样,最早的成形文字,在经历几千年孕育发展之后,被一个叫作仓颉的圣人创造了出来。

        仓颉创造出文字后,这个世界就改变了,《淮南子》说“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古人还说,由于仓颉创造了文字,造物主已经无法隐藏它的秘密,天空竟然下起了飘飘洒洒的谷子雨;多少年来让人类惶恐不安的妖魔鬼怪也害怕从此以后无处藏身,惊恐地在夜晚哭泣。据说二十四节气之一的谷雨,就是因此而来。

        这一切描述,都是后人的想象。但有一个事实是不可改变的,即人类有了文字,思想和创造的天空就变得更加辽阔。人世万物之间出现的曾经让人类惊恐不已的神秘现象,从此将被人类用文字记录下来的经验、经历和真实场景所揭秘;隐藏在天地之间的奥秘,也将被一一破解。人类的精神和思想,从此将从混沌、昏暗、蒙昧、盲目的沉沉黑夜走出,向着文明昌盛、文化理性阳光普照的世界走去。也许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于右任才为白水仓颉庙题写了“文化之祖”的匾额。

        仓颉创造出文字后,黄帝召集九州部落首领,让仓颉向他们传授,并在华夏推广。黄帝推广仓颉创造的文字的时候,黄帝部族和仓颉大概已经离开渭河流域,进入天地更为广阔的中原大地。

        今天,我坐在这里用仓颉创造的文字写这篇文章,是不是也受到了某种神示呢?因为在结束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今天正是农历壬辰年三月三十日,谷雨。窗外的渭河两岸,也正飘洒着淅淅沥沥的春雨。

        汉字的魅力

        让刚刚诞生的文字具备一种让人心动的美感,不是当年居住在渭河流域的大地湾人和半坡人,将他们对世界万物的印象以一种象形图案刻画在陶器上的最初愿望。 (连载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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