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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极的痛苦

编辑:王莉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15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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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意谈论痛苦,并不意味着我是个受虐狂。正相反,我不认为消极的痛苦会对人有所裨益。如果我头疼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到厨房去服用两片强效镇痛定。我压根儿不相信普通的紧张性头痛会有什么好处可言。
 
  不过,还有一种是积极的痛苦。两者之间的区别是,成长的痛苦是人生必须承受的;而消极的痛苦像头疼之类,则应该尽力摆脱。
 
  我喜欢用"神经官能性痛苦"和"存在性痛苦"来定义上述两种痛苦。举例来说,孩子长大后,他们要离开父母开始自己的人生,这时父母会觉得很痛苦。早夕相处了十几年,孩子突然离开,父母会感到寂寞、失落和难过。但我们必须承受这些痛苦,我们不能为了不承受这样的痛苦,而去阻碍孩子开始自己的人生,这就是"存在性痛苦"。人一生要承受许许多多这样的痛苦,心灵之痛和肉体之痛一样剧烈,有时甚至更加难以承受,但我们却必须面对,我们正是在经历这些痛苦中逐渐走向了成熟。
 
  然而如果你为孩子离开家庭整日坐立不安,一会儿担心他出门会出车祸,一会儿担心会碰上歹徒的袭击,甚至还为没能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而自责,那么,你正在经受的就是"神经官能性痛苦"。这种痛苦不仅无助于我们心灵的成长,反而还会妨碍它。
 
  大约40年前,弗洛伊德的理论首先在知识分子中间传播并被曲解,有一群前卫的父母,当他们得知敬畏之心有可能引发神经官能症时,决定要培养没有敬畏之心的孩子。这样的想法多么让人担忧!
 
  我们的监狱里之所以人满为患,就是因为那里的人没有敬畏之心。我们需要有某种程度的敬畏之心才能在社会中生存,这就是我所说的"存在性痛苦"。
 
  然而,我要强调的是,太多的痛苦不仅不能提升我们的生存状态,还将妨碍我们的生存,这就是神经官能性痛苦。这就像是在袋子里装上87根而不是14根球杆在高尔夫球场转悠,而14根是打出理想的高尔夫球所需要的数目,其他完全是多余的负荷,你应该尽快地丢掉。如果这代表着你需要接受心理治疗,你也应该照办。神经官能性的痛苦是多余的,它只会妨碍你通过沙漠的旅程。
 
  不仅敬畏之心如此,其他形式的心灵之痛,例如焦虑,同样也有存在性和神经官能性两种形式,关键在于做出明确的判断。
 
  面对心灵的痛苦和人生的灾难,有一个简单但有点残忍的方法可以帮助你清理问题,克服障碍。它包括三个步骤。
 
  首先,无论何时,只要你感到了心灵的痛苦,就可以自问:"我的痛苦--是存在性的还是神经官能性的?这一痛苦帮助我成长还是限制了它?"刚开始的时候,可能难以回答这些问题。但假以时日,再自问这些问题,答案就会非常清楚。例如,如果我要到纽约去演讲,我会为如何才能到达而焦虑,于是我的焦虑便会促使我去看地图。如果我不焦虑,我也许会迷路,让上千名听众在纽约空等。所以,我们需要一些焦虑才能好好活着。
 
  然而,如果我这么想:"要是我的轮胎漏气或发生意外,怎么办?就算我到达了演讲的地方,我找不到停车位,怎么办?很抱歉,纽约的听众,这超过了我能力所及。"这种焦虑性的恐惧没有为我的生活带来帮助,反而带来限制,显然是一种神经官能性痛苦。
 
  人类是天生逃避痛苦的生物。就像欢迎一切痛苦是很愚蠢的,逃避所有痛苦也同样愚蠢。我们在生命所做的基本抉择之一,就是必须分辨神经官能性与存在性痛苦。
 
  如果你确定正在经历的痛苦属于神经官能性,并妨碍了你的生活,那么第二步你就要自问:"如果我没有这些焦虑和痛苦,我会怎么样呢?"
 
  接着,便要进入第三步:按照这一方法去行动。就像嗜酒者互诫协会教导的那样:"拉开架势"或"假戏真做"。
 
  我第一次领教这套方法的功效,是应付我自己的害羞。是人就会害羞,但是我们能够应付它。在听某些著名人士演讲时,我常想提一些问题,一些急欲知道的问题,并表达一些自己的看法--不管是公开说,还是在演讲后私下交流都行。但是我常常欲言又止,因为我太害羞了,害怕被拒绝或担心别人看我像个傻瓜。
 
  经过一段时间,我终于问自己:"你这样害羞,什么问题都不敢问,这会改善你的生活吗?你本应该提问,但害羞让你退缩了回来,你仔细想一想,害羞究竟是在帮助你,还是在限制你?"一旦我这样自问,答案就一清二楚了,它限制了我的发展。于是我就对自己说:"嗨,斯科特,如果你不是这么害羞的话,你将会怎么做呢?如果你是英国女王或美国总统,你将会怎么表现呢?"答案是清楚的,即我会走向演讲人说出我要说的话。所以接下来我告诉自己:"好的,那么,走向前去,按那个方式去表现,假戏真做,像你从不害羞那样去行动。"
 
  我承认做这事让人胆怯,但这正是勇气之所在。让我十分惊讶的是,没有几个人真正理解什么是勇气。多数人认为勇气就是不害怕。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不害怕不是勇气,它是某种脑损伤。勇气是尽管你感觉害怕,但仍能迎难而上;尽管你感觉痛苦,但仍能直接面对。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会发现战胜恐惧不仅使你变得强大,而且还让你向成熟迈进了一大步。
 
  究竟什么是成熟?在《少有人走的路--心智成熟的旅程》中,尽管我描述了大量不够成熟的人,却从没有给成熟下一个定义。在我看来,多数不够成熟的人的特征是:他们坐而论道,牢骚满腹,不是怨天尤人,就是抱怨自己生活的不幸,在他们看来似乎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而别人都幸福美满。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明白人生苦难重重这个真理,他们认为人生本该既舒适又顺利,所以,一旦痛苦来临,他们不是勇敢奋起,而是尽力逃避。正如理查德·巴赫在《幻觉》中所写:"为自己的极限辩护,你就会永远受制于它。"与这些人形成鲜明的对照,那些为数不多的完全成熟的人,他们从不逃避人生的问题和痛苦,相反,这些问题和痛苦总能启发他们的智慧,激发他们的勇气,他们把成熟视为一种责任,甚至作为一个机会,勇敢地去实现生活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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