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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未必真-严秋锁

编辑:王亚恒 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11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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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平淡淡才是真”是句名言,起初是哪位高人说的,无从察考,现在已几乎妇孺皆知,使用率极高。中国的话,一旦成了名言,也就几近真理,是不好反对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几句不敬的话,诘问一下。因为在我看来,如今使用这句话者,许多只是为自己颓唐和木然的生活解嘲而已,平则平矣,淡亦淡也,但却未必真。这就象郑板桥的“难得糊涂”,被到处滥用,其实有些人压根儿就没有清楚过,糊涂个啥?这种附庸风雅的所谓“糊涂”与那种历经风雨大彻大悟后的大智若愚相去甚远,更与郑老先生因忠贞耿直而饱受排挤打击后的愤世嫉俗是两回事。

  从哲学层面讲,事物发展通常是一个过程,三个阶段,即所谓“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循环往复,一至无穷。看起来是个圆圈,转回来了,但层次却是不一样的。比如作书画,始而求巧,等巧得久了,觉其俗,又由巧到拙,便成了家;又比如为文章,始而只求华丽,极尽辞藻,久而知其浮,又由华而实。一如巴金老来所言:“艺术的最高境界是无技巧”,便是文学家了。就是那植物,也是如此,始而从冬天迸出,逢春怒放,只求花枝招展,到后来落尽铅华,默默生长于酷夏,终成秋之硕果,深沉而默然。至于人生,对此一规律更是无可逃脱。先是赤条条一个生命,一无所知,一无所有,走上生命历程,数十年成长奋斗下来,或事业,或财富,或学识,或风风雨雨的坎坷经历,或林林总总的人生经验。忽一日悟了生命的本质意义,灵魂挣脱世事纲常和功名利禄的羁绊,进入一个更高的生命层次,一种心灵愉悦的自由世界,从此无了骚动,去了浮躁,一如穿过风浪进入港湾的船只,平静了,淡泊了,在平静安详中享受生命的真谛,这就叫"平平淡淡才是真"。

  而如今在我等俗人的引言中,这句话的用意却并非如此。许多人只因为活得“没劲”,活得“无聊”,职业倒是有一个,无衣食之忧;但无事业,没追求,不读书,麻将打烦了,歌厅玩腻了,百无聊赖,蓦然间一阵骚动,觉得这样似乎不行。又囿于惰性慵懒亦怯于旅途劳顿,不愿奋起而行,便拿这句话来自我麻醉,自我解脱。殊不知,此“平淡”非彼“平淡”也。

  说到这里,有一点得说明一下。并不是说人人都要干什么大事业才成。这世界从来都是修道的多,成神的少,求学的多,中第的少,出类拔萃,干一番惊天动地大事业者总是少数,我等平凡人等总是占最大多数的。否则,这社会恐怕就不是"金字塔"结构了,反而会不稳。我的意思是:生命是有其天职的,我们得尽天职,得恪尽职守。父母给我们生命,我们得把他经营得有声有色,有些情趣,得生活在生命的较高层次。平当然是可以平的,但可以平凡,可以平静,只是不可以平庸;淡也是可以淡的,但可以恬淡,可以淡泊,只是不能淡而无味。当生命过程于你只是一杯白开水的时候,寡味,有啥喝头,还是加点中式的茶叶或西式的咖啡的好。切记:生命不是平淡以后才真的,而是“真”了以后,反归于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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