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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那道亮丽的绿(宝鸡 王天云)

编辑:杨光 来源:宝鸡杂文散文荟萃 发布时间:2012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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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血红色的霞光洒满巍峨的贺兰山,起伏的山体好似一匹匹枣红色的奔马,驰骋在千里古战场,巨大的身躯阻挡着腾格里沙漠刮来的滚滚沙尘。在山的一侧有很长的一段土长城,长城跟前驻守着一群兵。多少年来,他们就一直守在这里,与戈壁为友,给长城作伴。
      兵们都是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这里的。他们坐着闷罐车颠了几天几夜,然后又乘坐“大解放”,一路黑咕咙咚不辨方向的一头扎在山里。刚来时,新兵们面对黑黝黝的山梁、蜿蜒的土长城看不够,新奇的不得了。老兵就靠在城墙上满脸的不屑,说:“看把这群新兵蛋子张的”。每年新兵入伍,老兵都会带着新兵们到戈壁滩上讲传统。这个部队在许久以前,曾出过一位将军,将军退休了,专程到老部队来看望兵们。大家就想了许多办法准备给老首长表表心意,可谁也没想到,将军什么也没要。临走时,亲手挖了一颗戈壁滩上再普通不过的骆驼刺带走了,这个故事留传了很久。
      这座军营经过多少代兵们的改造建设,逐渐在这风吹石头跑的戈壁滩上活生生地种出了绿的树、红的花,俨然把这里变成了戈壁公园。难怪下部队的首长都说,这里是戈壁避暑圣地。每年他们都要举行一次“西瓜节”,时间正好是“八一”建军节。因为这时节正是西瓜成熟的最好时节。兵们种的西瓜个大皮薄,糖份多,甜的透心,自从有了西瓜,他们就把“八一”定为“西瓜节”了。到了这一天,一大早兵们就忙起来,摆桌子,搬西瓜,为比赛做准备。有经验的老兵最“贼”,前一天就偷偷不吃饭,饿着肚子等着比赛夺名次。比赛时,只见连长一声令下,各班选手就狼吞虎咽起来。这时,只见戈壁深处锣鼓喧天,喊声一片,一个个肚皮撑的象鼓,脸涨的象故宫门前的石狮子,惟恐班里落了后。夕阳下,兵们那黑的脸、白的牙在红辉中笑得发亮。
      冬季来临,戈壁气候一日三变,每天平均风力都在七八级,还时不时来场沙尘暴,风裹着沙砾扑打在脸上生痛。兵们每天都要沿着土长城巡逻,要翻过一道道山梁。在零下20多度严寒下,迎着肆虐寒烈地风,走在茫茫戈壁,身体前倾与地面成40多度夹角,没有人叫苦,没有人掉队。那绿的军装、亮的钢枪在无垠的赤地戈壁上,象一道彩虹与日月同行。兵们很爱美,总在自己的内务柜里私藏许多化装品,晚归后都会偷偷地拿出各种化妆品使劲往脸上涂,尤其是南方的兵。连里查了又查,收了又收,但屡禁不绝。最后还是指导员有办法,请来队探亲当医生的爱人专门给大家上了一堂化妆与美容讲座,兵们这才松了口气,化起妆来更有劲了。但用了许多化妆品,兵们的黑脸还是黑脸。
      到了退伍时节,老兵们对部队是最留恋的。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这个时候,都有许多老兵脱下军装。人生自古伤离别,老兵们觉得这兵没当够,兵的概念已经深深地烙在每个人的骨子里。每天都会有人在寒风中深情的注视那山,那长城,那枯萎的骆驼刺。不断的有人在贺兰山顶,在土长城,在戈壁滩,留下一张张永久的纪念照。临走的时候,带着满脸的阳刚和浓浓地兵味。挺着结实的胸膛,还是那条来的路,从起点又回到了原点,不同的是他们有了兵的经历,兵的风骨。
      就这样,兵们走了一茬又一茬,就象戈壁滩上的骆驼刺,每年绿了枯,枯了又绿,但根却深深地植于戈壁的地下,枯而不朽,青春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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