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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婚纱》连载(宝鸡籍作家 吕林书)

编辑:志军 作者:吕林书 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12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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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安娜略微的抬起头,无奈的微笑着,轻声对我说:“牛登真不该教他们这个。”说完,还无奈的轻轻耸耸肩。
  我环顾着病房内的人们,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然而,对于艾莎莫娃的反应,我的心里不免有了些不解,然而,此时,我们是属于快乐的孩子,不该用自己的问题去破坏此刻的欢乐。
  接下来的三四天,随着我的头部的疼痛感有所减轻,但是,在安娜、牛登以及汤姆和鲍勃的坚持下,我仍旧待在医院里静养,难得的休息一段时间。这些天里,苏三和亚当经常过来,苏三对自己的激动十分愧疚,每次来都要忏悔好久,这件事情,似乎安娜和牛登比我还要气愤,不论苏三怎么忏悔,他们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原谅她,这让苏三更加难过,不止一次的恳求他们的原谅。
  终于到了出院的这天,牛登特意让本关了小店,来医院接我回家。看到多日不见的本和特利,我的心情竟然有些激动,或许是很久没出来走走的缘故,此刻,离开病房,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我的心里竟有种重获自由的兴奋感。
  一路的闲谈和欢乐让我们很快的来到了小店的门前,然而,此时,小店的门口聚集着许多人,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在我们这里,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神经不由得紧张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牛登牵起我的手,带着我,慢慢的向小店的门口走去,其他人都跟在我们的身后,同样慢慢的移动着。
  “伊莎,祝贺你出院。”正当我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的缓慢通过时,一位经常光顾小店的居民诚恳地说。
  “伊莎,我们相信你。”另一位也赞许地说。
  一时间,围在这里的居民都喧闹起来,三三两两地说着。听到这样的话语,深切感受到大家的信任,我的心里温暖了许多,然而,正当我感激着大家的理解时,本已经走在了前面,平静的打开了店门。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下来,这突然的变化,竟然让我怀疑起自己的听觉。刚才的一个说话的常客再一次站了出来,略微有些犹豫地说:“伊莎,虽然我们知道你并没有刻意的做什么,平时的设计和做工都是相当的好,但是,我们毕竟是普通的百姓,虽然不知道你们这家店和名爵府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我们毕竟是普通的百姓。”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注视着我的双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讲下去。
  “我想撤掉前几天在你们店里定做的衣服,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
  看着这位常客诚恳的样子,听完她的话,我环顾着周围的其他人,大家也都躲避着我的视线,默默地点着头。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缝纫师,或许因为我的普通,大家的话才让我的心里有了些共鸣,我理解他们的感受和想法,虽然觉得可笑,然而,当真相没有人人皆知时,屈从于权贵或许永远是安全的。
  虽然心里有成百上千的委屈和无奈,然而,看到此刻站在这里的人们,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示意安娜为他们撤销订单。安娜的双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然而,她还是按照我的意愿,让门口的这些人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撤销着。
  我失落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心情莫名的沉重。
  “会好起来的。”牛登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身边,安慰着说。
  “或许吧。”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低着头。
  “这些并不是我们订单的全部,还是有人站在我们这边的。”牛登继续安慰着说。
  “嗯。”我简短的回答完,将脸转向了一边,示意牛登,我不想再说下去。
  牛登似乎明白我的意思,轻轻的起身,慢慢的走到安娜的身边,帮着安娜忙活起来。
  傍晚,当街道的喧闹又归于平静时,我们七个人静默的围坐在餐桌旁,就连鲍勃和汤姆都失去了往日的精神,沉默着,一声不出。只有餐桌上的食物不时的发出诱人的味道,然而,不论食物怎样诱惑,大家谁也没有吃的欲望。
  时间就这样缓慢的流淌着,在生意极度萧条的光阴中,一个月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这样的生活是极度难熬的,然而,大家凭借着对彼此的信任,凭借着坚强的意志,终于坚持了下来,看着孤岛居民对我们前后天壤之别的礼遇,安娜的心里一直憋足了怨恨。
  “这里的人都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屈从于权力的恶棍,简直就没有任何做人的道德和原则……”一天晚上,正当我们默默地吃着各自的晚餐时,安娜突然愤恨地说。
  “很高兴你还有这样聪明的时候。”牛登一边享受着自己的晚餐,一边打趣地说。
  “难道不是吗?他们太欺负人了。”安娜仍旧气愤地说。
  “没用的,人都是这样。”汤姆也加入了谈话,没精打采地说。
  “是的,欺软怕硬。”鲍勃附和着说。
  “这句话说得好,鲍勃,你也变了,变聪明了。”牛登仍旧带着打趣的口吻,赞许地说。
  然而,不知道是牛登说的过于巧妙,还是鲍勃根本没用心听,突然像是得到了难得的赞许,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情绪激动地说:“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没错,人类的共性,也可以说,是劣根,如果我们不是这里的一员,我想我也会离这里远远的,不想和这里有任何关系。”汤姆接着刚才的话题,头头是道地说着。
  “汤姆,我觉得你也变了。”这次,牛登突然放下了叉子,一脸认真地说。
  “是的,经历些事情,我想,我们都会变的。”鲍勃思索着,认真地说。
  “没错,牛登,你也变了,以前从来不参与我和鲍勃的谈话,现在,你就会参与了。”汤姆也认真的注视着牛登,诚恳地说。
  “是的,你也变了,安娜也变了,以前总是话很多,现在,很少听到安娜的话了。”鲍勃看了看安娜,小心翼翼地说。
  “没错,伊莎也变了,以前经常面带微笑,现在总是面无表情,而且,话好像更少了。”汤姆试探着说。
  “是的,本和特利也变了,自从艾莎莫娃走后,他们就已经变了,现在就变得更多了。”鲍勃十分严肃地说。
  “没错,大家都变了,都变了。”汤姆语重心长地说。
  “是的,都变了,可是为什么都变了?”正当我以为汤姆和鲍勃真的变了时,他们又开始了以往的交谈。
  “没错,你说是为什么呢?”汤姆不解的追问道。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我累了,先去休息了。”牛登注视着吃的空空的盘子,不经意地说,随即起身上楼去了。
  生活仍旧反反复复的进行着,回想这一个月的情形,我想,除了我们面对的生活,贝尔塔一家应该面对着更痛苦的选择,对于经历过苦难的人们来说,究竟该选择忘记还是选择铭记呢。时间如流水般飞速的驶离,每当想起离去的莉莉,我的心头都一阵混乱,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名爵府的人仍然在加紧排查,可是,莉莉的死因仍旧不明。
  转眼间,来到孤岛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就要来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名爵府的人面对即将到来的佳节也不得不光顾我们的小店,大批量的定做衣服。在他们的带动下,小店的生意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平安夜,店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没有食欲,不知什么原因,这个本该快乐的节日却被我们过的异常惨淡,安娜不时的提到莉莉,这让我们的心里都有些不自在,汤姆随口提到的艾莎莫娃也让牛登的神情异常焦虑,就这样,我们七个人感伤的度过了在一起的第一个平安夜,晚餐后,回到房间,安娜像是给自己打气似地说:“明天,我一定要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
  第二天清晨,安娜起了个大早,带着汤姆和鲍勃到街上买些过节的东西,虽然是过节,然而,这天的生意并不好,除了熙熙攘攘前来取衣服的人们,真正接到的买卖不足五笔。然而,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小店已经有了个新的开始,面对这一切,我应该真心的感恩,而不是一味的抱怨。
  节日的时光往往流逝的更快,不知不觉的,傍晚的阳光悄悄溜进了小店,每到这个时候,我的心里都有种莫名的惆怅。
  关了店门,仍旧是我们七个人,安静的围坐在餐桌旁,静默的聆听着彼此的呼吸,面对着餐桌上丰盛的佳肴,就连鲍勃也没有动手,气氛随着时钟的滴答声逐渐变得凝重。突然,大门被砸的哐哐的响,大家都抬起头注视着大门,然而,仍旧静默着,没有一个人立刻有反应。
  “有没有喘气的,反应怎么这么慢!”
  听到这个声音,大家都彼此面面相觑,就在我们猜测着门外的人是谁时,这个充满愤恨的声音再次的大嚷起来:“喂!里面的人都活着吗?”说完,大门又传来阵阵的哐哐声。
  “哦,我知道了,是那个长的很丑的老太太,她来干什么?”汤姆突然恍然大悟似地说。
  “是的,我也觉得是她,一个丑陋的老骗子。”鲍勃也一脸认真地说。
  “没错,让她在门外多待会,我们开始吃饭吧。”汤姆似乎突然来了胃口,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似乎是突然意识到它们有多么美味。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这些香肠看起来很不错。”鲍勃一副饿了很久的样子,可怜的将自己的叉子放在嘴里,眼神聚焦在离他不远的一盘香肠上。
  听完汤姆和鲍勃的话,我和安娜下意识的看了看对方,同时站起来,走向大门处。
  “您好,有什么事吗?”安娜慢慢的打开大门,我在完全看到索菲老人的双眼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待门完全打开后,礼貌地说。
  “怎么这么慢,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老年人的身体很容易生病吗?”索菲老人一边厉声呵斥着我,一边自顾自的走进小店,似乎这里是她的家,而我们,是一群回错了家的孩子。安娜似乎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嘴里小声的咒骂着,用力的关上了大门,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快步跟在索菲老人的身后。老人不由分说的走到餐桌旁,极其自然的坐在原本是艾莎莫娃座位的地方,眼神扫视着房间里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投向我,用自己右手的食指用力的敲着餐桌,一副极其不满的样子,恶狠狠地说:“年轻人,没看到老人坐在这里吗,我的杯子,餐具呢!”老人说完,带着厌恶到极致的神情恶狠狠的瞪着我,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样的注视,我的脚底似乎生了根,任凭我怎么挪动似乎都在原地没动。
  “喂!你还在喘气吗?”老人似乎被我的怠慢激怒了,冲着我的方向,大声的叫嚷起来。这一声,让分别坐在她旁边的汤姆和鲍勃不约而同的捂起了耳朵。
  “您能小声点吗,这是最起码的用餐礼貌。”汤姆头一次一脸厌恶地说。
  “是的,您知道什么是礼貌吗,您的声音打扰到我们的心情了。”鲍勃同样对老人投去厌恶的目光。
  “没错,你的口水喷在了食物上,您都吃得完吗,要不,您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打包走我们的食物吗?”汤姆仍旧不依不饶地说。
  “是的,您一定是这样想的,您是这里的一员吗,您为这里服务过吗?”鲍勃更加紧追着说。
  “没错,您是谁,为什么来这里?”汤姆严肃地说。
  “是的,为什么来这里,您是谁?”鲍勃同样一脸严肃的重复着汤姆的话。
  “没错,请您告诉我们您是谁?”这次,汤姆靠近了些,冲着索菲老人的耳朵大声地说。
  “够了。”看来老人的确是受够了,快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大门边,一手握住门把手,一手紧了紧裹在头上的头巾,双眼充满了将要抑制不住的愤怒,怒吼着说:“你们该交租了,我改天再来。”说完,又快速的打开了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看到这一幕,鲍勃咯咯的笑了起来。“兄弟,我早说过,她是个骗子。”
  “没错,兄弟,她跑得可真快。”汤姆也同样微笑着说。
  “是的,她绝对没有那么老。”鲍勃肯定地说。
  “没错,肯定没那么老。”汤姆认真地说完,拿起叉子,开心的吃起美味的佳肴,不再说话。
  看到开始享受晚餐的汤姆,鲍勃也忍不住,站起来,将香肠端到自己的餐盘前,极其投入的吃起来。
  这样的时候,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我微笑着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也亲切的面带微笑的看着我,随即,开始了多天来最为快乐的一顿晚餐。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这一切都预示着一个更好、更圆满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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